" Gott ist tot "

【假面骑士ghost/尊中心】Trick or Treat
▲大家好我是练习同人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我喜欢吐槽、发刀、杀人、快乐做里苏特，music——
▲music：SLEEPWALK/世余威ノ宵
▲有诚尊亚尊部分警告
▲以下正文

“说起来，最近应该是万圣节了吧。”叼着笔的尊躺下，含糊不清地说，“好想见诚哥他们呀……”
“别想了。”明理叹了口气，拿笔杆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尊，继续分析客户家的问题吧。”

做完检索表，交给客户，草草吃完晚饭……一切归于寂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的事情了。天气已经转凉，庭院里秋风掀起枯黄的地皮，落叶夹在其中瑟瑟发抖。天空寺尊脱了鞋袜，赤着脚踩上石头，又冷得瑟缩起来，抱着膝盖坐好。
月色挺美的。他迷迷糊糊地想，把头埋进膝盖。肯定要被御成数落了，像是“尊少爷你已经不是ghost了这样肯定会感冒的，小僧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这种话，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能念一个晚上。
但他其实不讨厌这些唠叨。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如果再多一点就更好了。

十多年前的万圣节，天空寺龙总会早早准备起来。采购好装饰用的彩灯和彩球，买好孩子们都喜欢的糖果，把堆满落叶的庭院打扫干净，龙擦着汗，大喊着尊不要跑远了。他追着花音穿梭在草木间，花音的小裙子微微勾丝，她停下来，心疼地拍打上面的叶片。诚看见了走过来，数落花音的莽撞，又转头问他中午要不要吃饭团。他置若罔闻，快乐得跑远，顺手抓住旁边安安静静看书的明理，嘿嘿笑笑，坐下来问明理幽灵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理皱着眉头说怎么可能我才不信这一点都不科学，却在看着诚走远后悄悄问他有没有准备糖。龙放下扫帚，拍了拍诚的肩膀，牵着花音的手，走过来笑着问他和明理在讲什么悄悄话。
他问：“爸爸爸爸，幽灵是真的存在的吗？”
龙蹲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存在喔。爸爸我啊，就是幽灵猎人喔。”

然后呢？然后诚和花音失踪了，然后爸爸战死了，他学会了长大，再也没有了万圣节。
他掏出怀里的斗魂，小巧的眼魂泛着红光，仿佛灵魂在微微发烫。
再后来呢？明理陪伴在自己身边，御成见证着自己的成长，涉谷和成田在自己的左右修行。就这样过了很多很多年，直到那一天的降临。
他本该成为永恒的18岁。
自己莫名其妙被杀死了，莫名其妙变成了幽灵猎人，莫名其妙和过去的青梅竹马针锋相对，莫名其妙地战斗、战斗、战斗，莫名其妙地死去、死去、死去，最后的最后——
拯救了世界。
可他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多理想。他只是想普通得过完剩余的人生，享受平静的生活，或许结婚生子，每天和家人们一起做饭团吃饭团，在月色下笑着说饭团真好吃，仅此而已。
但是、但是。
大家期望着的吧？期望着他说的“人类的可能性是无限”成真。所以他要为了大家的愿望、为了人类的灵魂战斗。
哪怕痛彻心扉。

他根本不想让诚、花音、亚兰他们离开。
失而复得的青梅竹马和握手言欢的昔日宿敌，都已经成为了重要的同伴。选择了放手，就好像跟那段坎坷的友情说再见了一样。他的日子重新变得平淡无奇，重新变得某种程度上的孤独。
唯一不同的是，他走上了父亲龙的那条路。
幽灵猎人。
“爸爸，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猎人啊。”
他捧着斗魂，把脸靠上去。
这样就可以温暖一点了吧，爸爸。
就像你还陪在我的身边一样。

“尊，在想什么呢？”
肩上一沉。
温暖的羽织和纤细的手一同放上。
“明理？怎么啦？”
“有什么心事的话，小尊一定要和我说喔……”
“嗯嗯，我知道的啦，明理。”扬起习以为常的笑容，“我只是在想，荒木先生能够提前回家陪伴女儿真是太好了，工作到底还是没有家人重要啦。”
“是啊，荒木小姐一定非常期待爸爸和她一起过节吧？我们能在今天做完事情，帮助到荒木先生真是太好了。”明理捂住他的眼睛，“小尊，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呢。我们可以帮助到别人。”
“嗯，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帮助到别人就可以了。
“差不多回去啦！”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裤子，抖落了一些草屑，“晚安，明理。”
“晚安，小尊。”

电话响起。
“是，没错，这里是诚。明理？”

第二天的阳光很明媚，射进房里的时候，他刚刚好清醒。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呢。躺在草地上，什么也不做的话，也是好选择。
今天是万圣节了呢，不知道昨晚前夜的荒木先生和他的女儿有没有好好相处呢。不过没有孩子会真的怨恨父亲吧，荒木小姐应该只是在对忽略自己的父亲撒娇而已。
卑弥呼魂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
“怎么啦，卑弥呼？”
“妾身昨日听明理小姐说，今日乃是鬼节？”
“也可以这样子说啦。”他揉了揉卑弥呼魂，继续刷牙，“这是遥远的彼岸的鬼节。”
“哼，既然是鬼节，今日妾身等眼魂岂不是可以大闹一场？”
“诶？”
“妾身的挚友们啊，出来吧！”
他怀中的眼魂们躁动起来，从他怀中直直飞出。
“哦哦，真是修习剑道的好日子呢。”
“既然是我们的节日，那么发明的研究暂停一天！”
“呦呦！尊，我的朋友！我们一起来玩射击游戏吧！”
“哥哥，我们来大闹一场吧！”
“弟弟，今天也要大闹一场！”
“今天的太阳也很明媚呢。”
“小僧以为今日应对酒当歌！”
“什么？鬼魂也可以过节吗？绝佳的探索时刻！”
“今天也要惩恶扬善！”
“说起节日，必定离不开我美妙的音乐啊！”
“卑弥呼小姐！请等等我呀！”
吵吵闹闹、吵吵闹闹，眼魂们飞来飞去，小小的厅堂里光芒四射。他愣愣地站着，感觉灵魂放空。
这究竟是怎么了啊？
“尊。”
“是？武藏先生？”
“当欢乐降临，即便愁苦也当开怀大笑。”
“可是……”
“大家都在等着你，尊。”
大家都在等着我。
那就没有理由迟疑了。
“好啊。”
于是鼓起勇气走进阳光里，沐浴灵魂的光辉。

陪眼魂们嘻嘻哈哈闹完，居然已经是傍晚了。天空寺尊笑着躺倒在草地上，感觉浑身酸痛。
哎呀，没想到玩疯了，居然比和伟大之眼战斗还要累。
有多久没有这样玩过了呢？忘记了，忘记上次这样子玩是什么时候了。肯定是很久之前吧？不然他为什么没有记忆呢？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吗？”
“来啦——”他拖长声音，费劲挣扎着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咦？尊？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春美小姐？”
“嘿嘿，没想到我穿成这样尊也认得出我呀。”来人嘿嘿笑笑，摘下了白色的幽灵头套，“我还以为你们会认不出我呢。对了，你腿怎么了？”
“啊啊啊没事，就是运动过度而已。说起来，春美小姐是有什么委托吗？”
“嗯……要说是委托也可以喔？”
“这样啊，那就进来……”
“不用啦！”
“诶？”
“这个，给你了！”
被塞到怀里的，是还带着温度的一大盒章鱼烧和一小袋糖。
“这、这是？”
“万圣节快乐！嘿嘿，也算是对你和你的朋友们长期以来惠顾生意的感谢。”福岛春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在这个节日里送给你们，富美奶奶也会很开心吧？”
日本的鬼节根本不是今天啊。况且奶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不会还停留在人间吧。
可是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哎呀，尊，这是突然怎么了？”
“没、没什么！春美小姐的心意我就此收下了。我只是觉得很开心，情不自禁地哭了。”
“尊你也真是的。今天是快乐的节日，要笑起来才行哦。”
“嗯嗯。那我找一些……”
“不用啦！看起来尊也没有准备的样子。我先走了！”
怀里的章鱼烧一下子变得滚烫。
是被烫到了才流下眼泪的吗。是吗。是吧。

“小尊，你为什么还在流泪呢？”罗宾汉魂在他怀里小声问，“是觉得难过吗？”
“不是，是开心。”他擦了擦眼泪，捧着章鱼烧盒子和糖礼盒解释道。
“小尊是在想回礼吗？”图坦卡蒙问。
“是啊。因为没有想着过节，我什么准备都——”
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天空寺突然熄灯了？这是电路出了问题？可是前两天不是才来检修过？
他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放下章鱼烧和糖果，在走廊上赤着脚猫着腰，慢慢走向大厅。
会是敌袭吗？想不到转头就来工作了啊。会是伟大之眼的狂热信徒吗？还是哪个后辈又惹了事端来找他帮忙？
腰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腰间，握着俺魂的右手微微发抖。
如果连片刻的安宁都不得享有，那么他至少要保护自己最后的栖身之所——
大天空寺一下子亮了起来，无数彩带落在他身上。
眼睛被刺激着飙出眼泪，朦胧间，他被谁拥住欢呼。
熟悉的声音欢快得响起。
“万圣节快乐，小尊！”

“所以说这都是大家计划好的吗……”
天空寺尊，一脸严肃地跪坐在饭桌前。
“没、没想到会吓到小尊……”明理扭捏地抓紧了衣角。
“不是明理的错！是我说小尊好多年没有过万圣节了要给小尊一个惊喜的！”花音连忙抢着解释。
“对不起！小尊！这都是我的错！”诚一个漂亮的土下座，“是我没有考虑到小尊的心情，擅自和明理商量买了这些东西装扮大天空寺的！是我太失礼了！”
“不不不说起来还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太过分了！我明明不了解人类的节日却突然说要过节导致大家都手忙脚乱准备结果准备不充分吓到小尊了实在对不起！”亚兰有学有样得做了一个土下座。
“对不起，天空寺尊，是我们过于冲动了……”
“何等失礼！在尊大人回来之前我竟然偷吃了三个饭团！亚兰大人我立刻自裁谢罪……”
“等等，谢贝尔。”尊抬手，制止了闹剧发生。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主角的审判。

“我……”
“很开心喔。”
“诶？”
“小尊没有生气吗？”
“怎么可能会生气！我只是、我只是太激动了……大家能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家……”
“什么啊！小尊！没有生气太好了！”诚毫不客气地揽住他的肩膀，重重地靠住他，“我可是专门去买了很多糖果的！你看，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这种奶油糖，我买了好多！”
“肤浅啊！诚！只有小孩子才会吃糖！节日就应该吃天下第一的章鱼烧！”亚兰挤开诚，往尊嘴里塞了一个章鱼烧，“怎样？尊？好吃吗？”
“亚兰大人，万圣节就应该吃糖啊……”
“很好吃喔，亚兰，谢谢。”
“等等！小僧把尊少爷落在走廊的东西拿过来了！是新鲜的章鱼烧和很名贵的糖呢！”
“哦哦哦，不愧是春美小姐，真是有一套呢！”
“真是的，既然如此，同样作为功臣的妾身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呢？”
“哦哦哦英灵大人们！请尽情玩耍吧！招待不周处还请谅解！”
“尊，我们来玩游戏吧！就是诚说过那个，什么，投骰子……对，就是扔那个，点数小的喝酒或者脱衣服！”
“亚兰大人！何等失礼的游戏！不成体统！”
“谢贝尔，高兴的日子就随便他吧。”
“既然亚里亚大人都这样说了……”
“哈？太狡猾了吧亚兰？明明这个游戏还是我告诉你的！说起来，尊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啊！”
“诚哥我成年了……”
“不行！就算成年了，不管是喝酒还是脱衣服都不可以！这是大人的游戏！”
“哥哥，居然有这种心思……好下流。”
“花音！不是的啊！听我解释！”
“哼，我可是不同的，眼魔界的寿命来算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关注点不是在那里啦亚兰……”
“绝不允许！诚都在说什么啊？这种话题还不能跟尊说呢！”
“怎么明理也说我啊！明明提起来的是亚兰吧？”
“果然邀请你们回来是绝大的错误，小僧现在就要惩恶扬善——”
“啊这个饭团——世界第一的美味啊！”

今天的大天空寺、好吵闹呀。
可是他不讨厌。他很喜欢。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
就让这一夜永恒吧。
“Thick or treat！”他戴上幽灵面具，笑着说。

怀中的斗魂微微发光。
有人在风中轻声说。
“小尊，万圣节快乐。”

【后记】
我应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后记了。
其实是最近写原创的时候，心里一直很闷。特摄其实算是对我影响最深的作品，骑士更是让我基本每年一哭，年初的20周年祭我一口气哭了一个下午哭到晚上（……）。所以其实我从11年入坑到今年来，一直在思考：“到底为什么值得我哭”。
是剧情吗？分镜吗？音乐吗？人设吗？
都不是，是在为高尚的灵魂恸哭。
ghost屎吗？屎。不明所以的拖后腿亲友团，存在感低微又圣母的男主，被写乱得一塌糊涂的剧情，前后矛盾的人设，有什么好？
但是我看到尊吃饭团还是会哭成傻逼，为什么？
尊圣母吗？圣母。曾经想杀他的，他会去原谅；曾经想伤害他的，他会微笑面对；即便是不熟悉的人面对危机，他也会豁出生命去拯救。你在屏幕前呐喊打死他们啊，他转身就解除变身去拥抱他的敌人，看的人无比憋屈。
可是什么时候圣母会变成一个贬义词呢？即便剧本身充满了西方元素，骑士、伟人等等，他身上展现的，却是东方最传统的“慈悲”。对恶人超度，对迷途者指引，对敌人怜悯，对分道扬镳者召唤，他是整个大天空寺看起来最不像修行者的人，却比任何人更加接近“佛”的形态。
尊是天生圣母吗？并不是。是被迫的。
如果连日常生活中的小事都无法容忍的话，真的会变成孤身一人吧。谁会容忍一个坏脾气的小孩呢？所以他不能再任性了，不能再皮了，要乖乖的，做个乖小孩，这样大家都会怜悯他的，就不会像爸爸、诚哥、花音一样离开他了。
这不是心机，这是生存的无可奈何。
如果他不会原谅诚的话，不会原谅亚兰的话，是不是又要换来无情的那一巴掌呢？
他明明一开始也会生气，也会撒娇，也会不知所措，像个无助的小孩。可是逐渐的，“学不会圣母的话就会重新变得孤家寡人喔”，意识到这点的他开始逐渐向神发展了。回应他人的祈祷，满足他人的愿望，展示人类的勇气，战斗到他人会露出笑容就够了。
有人生气他结局居然拒绝成为神——他本该成为平成最强的男人：伟大之眼。而他居然只是因为“想吃饭团”这样微小的理由放弃了。
可这正是我感到悲哀的地方。这是他身上仅存的人性，仅剩下的属于“天空寺尊”的部分。而人们还在呐喊着“把它丢掉吧，就此成为神大人吧”这样病态的想法希望他去接受。其实他做了那么多，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在意“天空寺尊”的存在，不是吗。
而我感到更加悲哀的是，不管是剧中、外传还是和后辈的联动，他越来越像一个神明，而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只是东映的工具人罢了。不管他有没有选择成为神，有没有为了饭团放弃，他都已经是“神”了。
天空寺尊他到底是个人。当年是个死在18岁的少年，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他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早亡，青梅竹马失踪，偌大的寺庙需要继承，他还要上学和维持寺庙。他被剥夺了很多生来为人应当有的名为“幸福”的权利，那么至少“吃饭团”这种卑微的愿望需要他自己来保护。
所以我也一直希望着他能保留住人性，做一个普通的人，做“天空寺尊”。
万圣节其实是个很快乐的节日。过去的人回家了，新走的人悠悠荡荡，未来的人敲着门，轻快地问有没有糖。所以我也希望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有人爱着，有人关心着，哪怕虚假，哪怕昙花一现，哪怕过去后他还是解不开心结，最终因为这份沉重的责任战死在一个不知名的日子里，成为儿子记忆中不称职的父亲。
至少让他拥有一些微小的快乐吧。
天空寺尊，万圣节快乐。（虽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