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A.DA.
这下永远在被抄的路上了。
没退圈,没死,事情多在忙

【假面骑士decade/海士】赏樱

▲这两天身体不适,有感而发。

▲以下正文。


外面在下雨。不算大,但显然是出不了门了。明明今天还有去赏樱的计划。海东大树叹了口气,靠在窗台上看向一路从屋檐滑落的雨滴。啪嗒啪嗒。啪嗒啪嗒。透明的液体掉在绣球花的叶片上,把那翠绿沾染得更为深沉。春天已经进入末期,可是在淅淅沥沥中还是有些春寒料峭……这样想着他打了个喷嚏。

“出不去了啊。”

回答他的是水塘中的醒竹落下,又发出啪嗒的清脆声响。

和门矢士来到这里是四天前。纠缠不清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追着门矢士的轨迹去往不同世界更是家常便饭。追到这个世界的时刻两人便变身为假面骑士交手,简单的枪战在两人手中也变得惊心动魄。但门矢士大概也厌倦了这种仿佛流浪逃亡的生活,所以只是解除了变身,用着那种不耐烦的表情拿起相机回答:“拍照。”

“拍照?”海东大树气喘吁吁,放下了枪。

“沙耶说想看这个世界的樱花。”

沙耶?海东大树愣愣地看着品红色的相机,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是门矢沙耶吧?门矢士那比空我更可怕的妹妹。门矢士以沉默相对,专心致志摆弄着胸前的相机,一时两人就在废弃停车场的废墟里相顾无言。

“我也想看。”

“哈?”

“我也想看樱花。既然士的妹妹都这样说了,那樱花一定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吧。”

门矢士放下品红相机露出“又来了啊”的厌烦表情,却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半拖半拽地拉着门矢士就开始找住宿的地方。旅馆老板娘告诉他们樱花三天后正值花期,会是最美的时候。海东大树自然是会享受的人,直接要了一个包间住宿到如今。只是……真是没想到旅程会因为这种事情告吹啊。

一早泡的茶也开始冷了,他长吁短叹,用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打木窗。哒哒,哒哒。他的手一向骨节分明,正是最好的打击乐器。昭和时代延续至今的旅店不像它的实际年岁那般破败,老红木散发着好闻的旧香,在他的敲击下大有发散的趋势。但他的手毕竟是被捉住了。捉住他的那只手强壮有力,而手的主人睡眼惺忪,看起来刚被他的打击乐吵醒。

“别敲了。”手的主人声音有一些嘶哑,似乎经历了一场大病,“给我适可而止,海东。”

“你醒啦。”他顺从地收回来敲击木窗的手,转而捉住那只手细细摩挲。这是比他略大的手掌,掌心传来过来的温度恰到好处地令人依恋。他把那手翻过来。手背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是战士的艰苦证明。其中一些细小的擦伤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能留下这种痕迹的只有自己的枪,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的痕迹。真好看啊。让门矢士因为自己感到痛苦、感到悲伤、感到恐惧……从而感到活着。

门矢士收回了手,靠在另一边窗框上,把松散的浴衣重新系好。尽管总是说着是品红、代表色是品红、不准诬蔑他穿粉红,门矢士穿上青蓝色的浴衣倒也不显得违和。或许这就是模特级别的衣架子。海东大树想。匀称身材的高个子,脸也是大众认可的帅气,加上自信的气质,就算是垃圾袋也会被穿出时尚大片的感觉吧。注意到他的注视,门矢士终于抬眼看他:“你也真是够烦人的。”

海东大树耸了耸肩:“没办法,眼看着宝物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却无法触碰,就算是我也会沮丧啊。”

“最好樱花不会因为这阵雨落下。”门矢士转身,回到床铺之上,盘腿坐好,“沙耶很想看的。”

又是沉默。门矢士在床铺上摆弄自己的相机,海东大树没有回头,继续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也没有选择开口。本就只是普通的旅伴而已,加上那些并肩战斗、互相搏杀的经历,或许竞争对手、宿敌是更加合适的词汇。海东大树看着绣球花的茎叶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压,在清脆的“啪啪”声里断折为两段,但这点小动静很快隐匿在了千万雨声中,无声无迹。更多的茎叶乃至枝叶弯下腰去,弯下腰去,直到跪服在地,连匍匐前进也成了奢望。这场大雨打落的大概不止正在绽放的樱花,还有未来试图盛开的绣球花吧。风铃声在风里逐渐变大,频率越来越快,从悦耳的禅音变为灾祸的铃音。起风了。有一些雨丝斜着落入檐廊,在木板上汇成小小一滩,濡湿了他的白袜。潮湿的,黏腻的,粘连在一起难以分离的。他不自在地抖了抖腿,最终还是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转身的瞬间他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抱住了自己暴露在浴衣外的那一截小臂。

原来这么冷了啊。

门矢士正在清点自己拍下的照片。比起过去令人发指的照相技术,这些勉强还看得出形状的照片称得上十足的进步。也有可能是因为要拍给妹妹看,所以特别努力过了吧。海东大树脱下袜子想。他正要拾起一张照片对门矢士挖苦一番,门矢士已经眼疾手快地收回了照片:“去洗手。”

“只是雨……”

“早饭。”

“嗯?”

“海东。”门矢士脸上浮现出一种拘束、或者说尴尬的神情,“你不饿吗?”

海东大树的肚子适时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他捂住肚子,无视了自己的困境,强行扯出笑容:“那么,士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话音刚落,门已经被敲响了。两下,一下,两下。旅馆的女主人那年迈又无喜无悲的恭敬声音在门外响起:“早饭已经送到了,还请慢用。看今日的雨势恐怕是无法出去了,两位赏樱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没什么。”门矢士冷漠回答,“可以退下了,老婆婆。”

不客气的语调并没有激怒旅馆的女主人,老人只是回答了一个“是”就退下,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响声。海东大树听着那木屐声远去,最后在转角处消失不见。他转头看门矢士:“士还真是苛刻。”

“作为谢礼,我要的已经很少了。”

“是、是。所以,早饭是?”

荞麦面,还是蘸面。配菜是炸虾天妇罗、汉堡肉、生洋葱和大葱。有些奇特的组合,只是根据海东大树的经验,这些配菜加上那碗浓厚的叉烧汤会好吃到登顶。还热乎的汤最适合暖和身体,于是他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就端起了汤碗。门矢士与他相反,默默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正襟危坐,一反平日堪称粗鲁的吃相,缓慢地开始了进食。

“真不像士。”海东大树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是有点硬的面,不是太合他的口味,不过作为当地珍贵的宝物、特产的话,尝试一下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他回味了一下汤底的味道,觉得酱油的比例还是高了一点,把牛骨优秀的风味压了下去。“还在想婆婆家孙女的事情?也是,那个女孩也算得上美人,如果不是去世了,我也会把她当作宝物偷走吧。”

“别开这种玩笑。”门矢士压低声音,“你不会做这种事情。”

被卷入和怪物的斗争不幸成为牺牲品,就连尸骨都没留下。行走过那么多世界的当下他自然不会有其他想法,每个世界的阴暗角落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那女孩有儿时在事故里失去父母、在学校遭遇霸凌、被上司职场性骚扰这样的悲惨经历也不行。他想起门矢士开枪扫射那仓库的模样。还是一贯的懒散和不上心,但同行的海东大树敏锐察觉到了门矢士的怒火——和平日装模作样的愤怒截然不同。门矢士一向懒得留手,然而战斗中总是留些余裕给自己,不会一开始就全力放送,此刻称得上火力全开的场面很少像是门矢士的手笔。大修卡研究出的最尖端武器对上普通的防护道具和热兵器简直砍瓜切菜般顺利,即便是坚实的水泥墙壁也在热光线的轰击中融为残骸。门矢士仍在不紧不慢地前进,甚至懒得变身为Decade,直接踩过一地扭曲到极致的人类和怪物尸体,直到路已经被那些血肉填满至难以前行。这种时候海东大树才会朦胧想起,啊,这个人还是大修卡前大首领来着。他认识门矢士的时候对方就好像无情的战争机器,毫无慈悲可言地大杀四方,不管是人类还是怪物,只要妨碍到了门矢士就只有死亡的下场。门被门矢士一脚踹开,作为骑士的一击显得轻轻松松。突然的光亮过于刺激,瑟瑟发抖、衣衫褴褛的女孩们在黑暗的角落里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下意识捂住耳朵,而门矢士无视了这份压力,用子弹杀死了最后一个打手,冷声道:“滚开。”

女孩们的尖叫还在继续。海东大树开始认真考虑灭杀这些吵闹的女孩,虽然他清楚这些女孩只是无辜的受害者,这只不过是一些应激反应。再说。他瞥了门矢士一眼。门矢士会阻止他的,他还不想在这种地方和门矢士决战。至少也得在樱花下吧,漫天樱花里两人拔枪互射什么的,这样比较浪漫……这样想着门矢士蹲下身去,在其中一具尸体上摸索着什么。金色的。在门外光线的反光里格外亮眼。

“呜哇,士,你还有抢劫的爱好啊。”

“与其说这个,海东,是小偷的话就对这里的宝物上心点。”

“我才不要。这样会降低我的品味。我只喜欢珍贵的宝物。”

真要说起来,作为大修卡前大首领、世界的毁灭者、假面骑士Decade,门矢士才是在场最珍贵的宝物。海东大树侧着头想。门矢士已经结束了搜身,金色的怀表链条缠绕在他手上,衬得那手指更为细长。

“找到了?”

“玲奈。”门矢士翻过怀表,给海东大树看怀表背面的刻字,“藤田玲奈。应该就是那老婆婆说的怀表了。”

“在这个人身上就意味着……”

“啊,肯定遇害了。那个女孩。”

门矢士没有清理身体就敲开了旅馆的门。厚重的血腥味险些吓晕开门的老夫妇,然而看到怀表时两人便泪如雨下,连连说着语无伦次的道歉就请他们进入澡堂洗浴休眠。门矢士和海东大树都不是会客气的人,海东大树干脆要求了一个包间,尽管他在这委托里干的唯一事项是开了两枪引起敌人注意。他放下筷子,把最后一口蘸汤喝尽,从思绪里回神。门矢士仍在慢条斯理地进食,以他的了解显然也在走神。

“士会想到自己吗?”

门矢士的回答是筷子从手中飞出,擦着海东大树的脸划过,最后牢牢钉在木窗上。海东大树不以为然地起身,把筷子拔下来还给门矢士:“如果士的妹妹也在里面,士恐怕不会那么好说话吧。”

门矢士盯着他不回话,也没有伸出手来接筷子。海东大树干脆拿筷子玩闹起来,筷子在他手中犹如纸牌飞舞:“父母双亡,被监督着长大,被迫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什么的……嘛,不过没有什么成为宝物的价值呢。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也没有对应的力量。”

“在我送你Diend前,你不也是一样。”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换作几年前的他,大概会立刻掏出枪和门矢士对射,即便要毁灭周围地区也在所不惜——海东大树的自尊心向来强过头,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干涉和侮辱他。可这毕竟是门矢士,改变他命运、与他纠缠数年的门矢士,所以他只是压下了心中刹那的不快,笑出声来:“是啊,说不定确实如此。士在这种地方可真是善良啊,要是能少妨碍我一点就更好了。”

“那不可能。再说,明明是你这家伙在追踪我的旅行轨迹、不断妨碍我的旅行吧,大言不惭的小偷先生?”

小偷先生。门矢士很少这样叫他,每次叫都是为了讽刺他。但那气音从嘴唇中蹦出时,海东大树的内心有一瞬间的颤抖,好像樱花开放后立刻被刻录在拍立得之中。他太了解门矢士的情绪波动,这绝不是愤怒。门矢士并没有真的生他的气。这事实令他暂时安下心来,重新坐下:“士也学会转移话题了啊。不打算说说嘛,突然就接下了委托,还那么生气的缘由。我可是一直都在猜测,也很辛苦啊。”

“谁管你。”门矢士接过筷子,把剩下的饭菜连着托盘一起送到门外,摁下了传唤铃,“我的事情你也少来妨碍。”

说得也是。因为荞麦面火热起来的身体逐渐冷却,连同心脏一起。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恰好同路的旅者而已,他们同样孤独而自我,注定水火不容。他们还是敌人,是随时会从宽大浴衣中掏出枪对准脑袋对射的竞争对手,是已经投身于战争的假面骑士。他曾经把门矢士逼入死路,而门矢士也曾不客气将他全身打至骨折,这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值得交心的人。他们是同样的孤狼,凶狠、残暴又玩世不恭,为了自己那点小到可怜的领地龇出利牙、互相撕咬,直到所有敌人被驱逐殆尽。赏樱?或许是为了樱花吧,但那从来都不是宝物。风花雪月在哪个世界都不罕见,穿越过不知数的日本风景也出奇一致,新生、毁灭,最后在战争里毁于虚无。他们都学会淡漠、漫不经心,对于黑白的界限早已模糊,目的已经潜移默化变成了极致的利己主义。正因如此,和自己相像的对方才是最渴望得到的又是最希望消失的。以至于每个休眠的夜晚怀里都按捺着长枪与长剑,只待对方真正闭上眼睛的那一息拔出武器收割掉对方的头颅。

“雨停了。”门矢士说。

门矢士起身,换成了黑色的阵羽织。真不知道士怎么做到换一个世界就换一个设定的,仿佛什么轻小说主人公一样,而且门矢家居然是有家纹的吗,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大户人家啊。海东大树懒得换一身衣服,于是继续穿着自己那身薄荷绿的浴衣拉开门。积水不算深,他干脆赤着脚踩进木屐,拖拉着走到庭院里。绣球花丛全被压弯了,廊檐下的风铃丢失了一个,院子里唯一一颗日本红枫新长出的叶子大半被风雨碾进了土里,绝望地腐烂着。海东大树轻巧地躲过屋檐落下的雨水,抱着胸看向打着纸伞缓缓出门的门矢士:“那么,赏樱的地方在哪里呢,士?”

循着山间岩石小路一路向上爬。路并不远,只是下过雨后很滑。海东大树差点猝不及防滑倒,门矢士当然没有好心到伸出手去拉他起来,反而撑着伞在远处开怀大笑。等到两个人终于踏上满地都是樱花的观景台,树上早已光秃一片。海东大树随意一脚就会践踏到不计其数的樱花尸体,再多踩几下这些白粉色的美艳花朵就会变成一坨无可救药的烂泥。

“看来你拍不了了呢,士。”

“说不定呢。”

品红相机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显然它的主人正在摄影。反正也是扭曲时空的照片吧,因为不是自己的世界。传统和服配上这相机多少有些违和了,于是海东大树笑了一下,掏出了枪。

“你要在这里和我战斗?”门矢士连头都不曾抬起,手上动作不停,“我劝你想清楚,海东。”

“试试看嘛。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士?漫天樱花、小雨,还有只有你和我的完美舞台。”

“你想做舞台上最好笑的小丑?”门矢士收起相机,山顶的狂风吹得他厚重的阵羽织猎猎作响,“可以啊。”

话音刚落门矢士手中的伞高高飞起。雨水反弹在黑色的伞上,发出噼啪的炸裂声。两人同时使用了自己的驱动器,靛蓝、品红与金银在空气中交织割裂,互不相让乃至去侵略彼此的领地,最后回归于躯体,形成厚重坚实的装甲。

“Kamen Rider,DDDDDecade.”

“Kamen Rider,DDDDDiend.”

海东大树率先出手。子弹在变身完成前就脱离枪管射出,金色的流光因为高速破开空气发出砰砰的巨响,随即被横陈在身前的长剑阻止。子弹冲击到剑身时引起了空气波的震荡,像水纹般一圈一圈传导开去,樱花应邀形成恐怖的粉白漩涡,随即被剑锋与子弹搅成粉末消逝于尘埃。

在粉尘的二次爆炸里海东大树笑了,笑得开心:“这可真是宝物啊,士。”

门矢士也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只是隔着头盔谁也见不到。

“谁管你啊,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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